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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四回

玉楼春  | 作者:清歌一片|  2023-12-20 08:56:05 | TXT下载 | ZIP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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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太监俱早惶恐避去了,赵琚拂袖而去后,偌大的寝殿里便只剩萧荣与宋碧瑶二人。

宋碧瑶一直那样跪坐在地,望着赵琚离去的方向,脸色灰败,整个人一动不动。半晌过后,她的视线转到了萧荣身上,看到她用一种近乎悲悯的目光俯视着自己。与她对望片刻,渐渐地,涂了鲜红蔻丹的十指抓紧了自己的裙裾。苍白得几乎通透的手背皮肤之上,青色的细细血管开始渐渐地紧贲了起来。

终于,她缓缓地抬手,捋平自己散乱的额发,微微地翘起了下巴。

“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平静,甚至带了一丝不屑。

到了这一刻,往日张在这两个女子之间的那层脉脉薄纱,终于彻底地被撕了下来。

萧荣微微摇头,忽然笑了起来。

三十五岁的女人,青春早离她远去。只是此刻,这张脸庞因了这个舒缓笑容而现出的那种沉静雍容之美,竟叫一向自负美貌的宋碧瑶也再次暗暗生出了几分自惭形秽——她的下巴翘得更高了。挺直肩膀,试图慢慢地从地上起来。

萧荣不再笑了,平静地注视着她,道:“柔妃,你出身于燕京昌黎县下的一个军户之家,父早亡。德和二十五年,也就是我为奔皇太后丧回金陵滞居的那一年秋,平王与几位身边亲随易服狩猎于山中,回程时路过你家门前,进去小歇,你得以与平王相见。也是从那时候起,你一跃上了高枝,被接入平王府,得平王宠爱,次年便生了衡儿。”

“那又如何?我这个母亲出身虽低微,但并不妨碍我的儿子得万岁的喜爱。他曾不止一次地对我说,他喜爱我的衡儿,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她打断了萧荣的话,斜睨着她,唇角浮出一丝略带残忍的笑意。

萧荣笑了下。点头。

“柔妃,你也算聪明——当然了,倘若你没那点聪明,只凭一张脸,这么多年也不可能让从前的平王,今日的万岁对你独宠至今。这一次你不慎失手。但此刻你心里应也清楚,万岁他是个多情之人,不忍对你痛下杀手。所以方才他才叫我处置。而你,你知道我不会违背万岁的心意,所以你才胆敢用这样的态度来与我说话,以此维持住你仅剩的一点自尊与自傲。我说得对不对?”

宋碧瑶死死盯着萧荣,目光里闪过一丝被人窥破心思 般的惊惧。

“你方才问我会如何处置你?我不会动你一根指头……”她说着,缓缓环顾了一周这金碧华丽的寝殿,“你仍是柔妃,这春和宫也仍以你为尊。什么都不会变。”

“你以为我会相信?”宋碧瑶冷笑,“你恨我入骨。终于有了机会,岂会如此轻易便放过我?”

萧荣仿佛无奈地叹息一声。

“柔妃,你聪明。但这胸襟与气度,却始终上不了台面。这么多年王府的经历,看起来并没有让你脱胎换骨。你从前是昌黎县下的一农女,如今在骨子里,这一点还是没有丝毫改变。你说我恨你?你错了。我并不恨你,甚至,只要你和你身后的人,不这样一次次地欲置我与太子于死地的话,我甚至不讨厌你。昔日我滞留金陵,平王身侧无人。即便没有你宋碧瑶,也会有别的女人出现。倘若我如你所想,一个个地去恨这些女人,千方百计想着去除掉,你觉得我还能走到今日,能像此刻这般与你说话吗?”

萧荣望着她的神 情里,找不到半分鄙视。但是宋碧瑶在这一刻,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自己与这个她向来只能仰望的女人之间的差距。这种差距或许与生俱来,她穷其一生也未必能与她追平脚步。她更是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自己内心的那种妒忌。不仅仅妒忌她高于自己的卓然地位,更妒忌她在那个男人心中犹如不可撼动的地位——皇帝或许真的宠自己,爱自己,甚至夜夜宿在她的床榻之上。但是一旦遇到了朝廷的烦心之事,无论她如何婉转承欢小心侍奉,都始终无法纾解开他皱着的眉。最后他必定会撇下她去往中宫,留给她一个背影而已。便如片刻之前,自己本已经成功地挑出了他对她的疑心与怒火,但是不过转眼间,他的一腔怒火便消了下来:他说话不再掷地有声,甚至还追回了先前去传林家人来追查真相的命令——显然,就算没有萧荣后来的突然现身,他也绝不会因了自己之事而对他的皇后做出什么真正不利的举动,哪怕那一切都是真的,哪怕她真的出手害了自己。

宋碧瑶先前一直白着的那张脸,终于不可遏止地浮出了因羞惭窘迫和深深嫉妒而生出的潮红。她挣扎着,摇摇晃晃地从地上起了身,咬牙道:“原来,竟是我一直轻看了你……”

萧荣道:“柔妃,你先前这一番心计,原本也算我不会处置你,自然是真话。只是往后,你想来也不用像从前那样费心陪着万岁了。安乐王罢,再没看宋碧瑶一眼,转身离去。

宋碧瑶身子微微颤抖,若非随后而入的宫人太监相扶,整个人便又跌坐在地了。

孙永跪在了她的面前,痛哭流涕不住哀求道:“娘娘救奴!皇后必定不会饶了奴的。求娘娘护佑……”

宋碧瑶僵如石像。她的心腹在她脚下说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入耳。她的眼前只剩方才萧荣离去前,最后望着她时的那种表情——她仿佛在可怜她,那种只有上位者才有资格对自己脚前人挥霍的廉价可怜。

赵琚要充盈后宫了……

她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的也是此事。说如今后宫空置,于礼法不合。督劝皇帝陛下选妃纳人。作为皇帝的赵琚,他倒不是反对。只是一来,宋碧瑶产子夭折,他当时也没心思 ,二来,也是想找个机会试探下萧荣的意思 。没想到此刻她自己便先提了。沉吟片刻,终于点头道:“那就依你之意,择日命礼部督办便是。”

萧荣朝他谢恩。

赵琚哑然失笑,“眉儿,朕纳后宫,你是心胸宽坦,这才不与朕闹。朕感激你还来不及,如何反要你谢恩了?”

萧荣笑盈盈道:“万岁,臣妾如今虽居中宫,底下却不过空架子而已。盼这一日盼了许久。自然要谢恩了。”

赵琚呵呵笑了数声,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收了笑,望着灯火中自己的妻子,叹道:“眉儿,朕纳后宫,你心里真当丝毫也不在意?”

萧荣何等聪敏。赵琚的性格,她又再了解不过。他这话刚出口,她便知道了他的心思 。笑吟吟应道:“万岁,你想听真话,还是应付你的话?”

“自然是真话。”他不假思 索道。

萧荣慢慢收了笑,凝视着他,道:“万岁,臣妾心中自然在意万岁。只皇家事向来便是到广纳后宫之时,见萧荣面上无半点不快,心中忍不住便微微失落了下,觉着她似不大在意自己。这才忍不住发问了一句。此刻听罢她这样情真意切的一番话,大为感动,将妻子拥入怀中,温存了一番后,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眉儿你放心,往后我再忙,也会时常来你处的。”

萧荣一笑,嗯了一声。片刻后,赵琚像是忽然想了起来,脸色转为阴沉,道:“柔妃你既不欲惩戒,朕便随了你的意思 。只她身边的伺候之人,此前在其中必定少不了撺掇跑腿,其心可诛。明日朕命司礼监崔鹤秘密查办,决不轻饶。”

~~

数日之后,便至月中了。上月的这时候,安南使者来京,数日后文庙事发,后得以娶妻。诸多之事,不过是在一个月前发生。但在徐若麟想来,却仿佛已经过去了一年。这日他下朝,与皇帝在御书房议完事,回都督衙门忙碌完手头之事,忽忽便快酉时中了(下午六点)。

这两日,苏世独终于不再像起先那样每晚准点抱着个枕头来占住初念了,甚至昨日他回去,迎头在院里碰到她时,她竟还跟见了鬼似地转身便溜,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弄得他莫名其妙。私下里,他也随口问了句初念,是不是她对苏世独说了什么,小姑娘才忽然懂事了。只是初念却摇头,摆出一问三不知的样子。他瞧出她在装。推测她是不想是让自己觉得她也想和他一道睡,这才抵死不认的。面上也没戳穿她,心里却还是颇感欣慰。毕竟,禁-欲之期再有个三四道,自己已经无碍,往后应再无大意外,谢过他的出手相助。

徐若麟看过之后,就烛火焚毁了。

后宫萧后,往后应能自保,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那件始终压在他心头的事,却并未因这个消息而得半分轻减。两年前赵无恙北投路上的追杀,一个月前文庙祭祀时的凶险,这一切,无不在提醒着他,后宫中的宋妃恐怕并非如人所知的那样势单力薄无人依仗。她的背后,必定有人。而且那人……

徐若麟微微皱眉。

很早以前,他便猜疑此人应是方熙载,如今的中极殿大学士,兵部尚书。也只有他,才有那样的手段和能力,能一次次地叫自己陷入险境,甚至一着不慎便要丢掉性命。唯一叫他想不明白的是,这样看起来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到底是如何拧到一处的?方熙载为人冷静,性子甚至稍嫌孤僻。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为了她,不惜一次次地要置赵无恙于死地?

冬日昼短,屋里开始黑沉下来。徐若麟独自坐在桌案之后,在仅剩的夕阳余光中,陷入了冥想。

他的思 绪忽然飘回了许多年前燕京的那一个秋日傍晚。那时候他还很年轻,随了还是平王的赵琚到山中行猎。下山时,众人口渴,随行中有人提议,说方才来时,他在路上见到一户农舍,可以过去小歇。于是一众人随他而去。也就是那一次,平王第一次与宋碧瑶相见,然后便纳了她,接她入王府。

徐若麟的目光忽地闪过了一丝锐芒。

此刻想起之时,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时那个提议并领路的人,正是方熙载,那时候,他被举荐到赵琚面前还没多久,但已经锋芒毕露,一跃成为赵琚跟前的得用之人。

他为自己这个突然入脑的联想稍感激动。甚至有些责备自己,为何从前一直竟没想到这一点?

在战场上,短兵相接之时,拼尽一颈热血地攻击敌人,才是保护自己震慑对方的最有效手段。他信奉这一点。而现在,这一点依旧适用。

倘若不主动出击,等着他的,就是对方下一次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发生的攻击。而下一次,他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还有先前那样的运气。

他猛地站了起来,急召邹从龙入内。

邹从龙已经从原先的百户升为五品的经历武官。在他的四大得力助手中,杨誉擅贴身搏击、刑讯逼供,黄裳箭术绝伦,常大荣稳重周到,而邹从龙不仅武艺超群,心思 也极缜密,最得他看重。这样的事情,派他去最适合。

他对邹从龙密语了一番。

“遵命,大人!”

他还是这样应了一句。如同当年他们并肩在战场上搏杀之时那样。然后转身,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将尽的暮色之中。

徐若麟微微吁出口气,正要离开,外头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即是于院使的呵呵笑声,“徐大人,老朽回去经过时,见你这里还没关门,想来大人还在,便路过再替你诊看一番。瞧瞧你身子如何了。”

太医院与都督衙署不远。这些,徐若麟有些担心。

自中毒以来,从前对伤情大大咧咧的他一反常态,一直积极配合治疗。如今好容易快熬出头了,他自觉体力也恢复得完全如昔,运气跑跳完全没有问题。怕却怕他老人家此时张嘴说还要一个月。

“老院使,如何?”

徐若麟见他神 情凝重,愈发惴惴,小心翼翼地问道。

于院使盯他一眼,捋了下胡子,一双老眼里忽然透出了丝孩子般调皮的光芒。

“老朽多嘴一句,劝你回去了,还是悠着点,免得吓到了尊夫人……”

徐若麟心微微一跳,迟疑了下,“老院使,你这是……”

“徐大人,恭喜恭喜啊,不用等到月满,你瞧着已是痊愈完好了……”

老头子不再卖关子了,终于笑道。

徐若麟一时怔住。等反应过来,终于明白他是说自己今日便可提早解禁了,极力忍住了才没一跃而起。呵呵笑了起来,连声道谢。

于院使哈哈大笑。徐若麟亲自送他出去后,压下心中随了这意外小插曲而生出的强烈燥热与雀跃,也随即出宫了,翻身上马便往魏国公府疾驰而去。

固然,为谋霸业,他为人臣,立于朝廷,与人谋政,这些等等之事,都是他的当务之急。但是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和渴望妻子已久的丈夫,该享的福分,他也是绝不会亏待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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